童导在现场数次表示“心疼”施夏明,“我眼看着在排练到演出的过程中,施夏明的黑眼圈出来了,肩胛骨也出来了,每天都在自己加练,一出戏他想不明白就决不罢休。其实京昆转换挑战很大。经过两个月的磨合,他已将人物的神采把握得八九不离十了。这次创排既是探索也是创新,昆曲在开拓一条新路,这非常好。”
同一个编剧写出大师的“两面” 今年恰逢梅兰芳先生诞辰125周年,江苏省演艺集团昆剧院和京剧院两大院团同时以梅兰芳为题材创排了这两部优秀的原创现代剧。不仅如此,两部剧都聘请了同一个工作室来设计服装,而两剧的音乐设计也同为我省著名作曲家吴小平。分享会现场,昆剧《梅兰芳·当年梅郎》的导演童薇薇和京剧《梅兰芳·蓄须记》的导演徐春兰还爆料:原来她们早年曾在江西省赣剧团共过事、同过台。 更有意思的是:两剧的编剧也是同一个!没错,中国编剧最高奖“中国戏剧奖·曹禺剧本奖”最年轻的获得者罗周同时创作了这两部剧。现场,这位80后女编剧屡次表示“我太难了”,因为对任何一个编剧来说,写“梅兰芳”都是一件不敢轻易动手的任务,而她,一写就是两个本子!她感慨以昆曲形式来演绎京剧大师,不管对她还是对整个主创团队而言,迷失传奇BT页游私服,都是一次巨大的挑战。但她坦言非常愿意接受这个挑战,“梅先生的艺术地位家喻户晓,我们以这个作品向梅先生致敬,也致敬他与昆曲的深厚渊源。另一方面,江苏是百戏之祖昆曲的发源地,亦是梅兰芳先生的家乡,这个剧是回溯,也是重逢。”之所以昆曲版选择了梅兰芳初闯上海滩的故事为重心,是因为罗周在创作前阅读了大量史料,发现梅先生《舞台生活40年》一书中谈到第一次进上海滩演出是他生命中一个关键时刻,而这一时期也存在许多非常有戏剧性的素材,“年方20的梅兰芳初登上海滩,大家都知道1913年那个惊世少年一夜成名,而最打动我的并非梅先生一炮而红的灿烂荣名,而是他走向那个舞台、伫立于那个舞台的跌宕起落。” “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这话说起来漂亮,但中年梅兰芳如何能在家国存亡关头仍坚持少年的“初心”却是相当纠结、压抑甚至痛苦的经历。罗周透露,当她刚接到京剧“梅兰芳”的创作邀约时,友人曾建议她可以跟昆曲梅兰芳用同一个本子。但最终她决定“迎难而上”,截取梅先生不同人生时期、再创作一个不同的剧本,“从内容上看这是个抗战剧,但又不是一般的抗战剧,所以就更难!艺术没有国界,但艺术家有自己的祖国。在日军重重的威胁进逼下,先生坚持民族气节绝迹舞台。这不仅面临各方压力,还要面对自己的内心,要一个正当年的艺术家在艺术巅峰时期离开舞台,他的痛苦可想而知。”罗周没有把梅兰芳塑造成一个坚定不屈的完美战士,而是更多挖掘他的内心纠结。他不是革命家而是艺术家,他不仅要考虑个人的艺术生命,还要兼顾他的一家老小和戏班的存亡 ,所以中年梅兰芳不仅有坚定和坚强的一面,也有软弱和彷徨的时刻,这才是一个有血有肉、既伟大也真实的人。
惊世的少年和纠结的英雄
《梅兰芳·当年梅郎》不仅仅是首次将一代京剧宗师梅兰芳搬上昆曲舞台,更是江苏省近三十年来首度创排的现代昆曲大戏。对于施夏明他们这些第一次接触昆曲现代戏的青年演员们来说,没有了传统的服装、没有了熟悉的道具,在舞台上如何唱念做打、如何创造新的身段程式,如何在现代化的语境下保持南昆风度,甚至如何让“昆曲姓昆”,这一切,都成了极富挑战性的难题。一个昆曲小生演员,要饰演梅兰芳这样的京剧大师,又是唱旦角的,表演上几乎没有先例可以借鉴,声腔方面,现代戏与传统戏也有很大差别,“创排这部剧目,不像我们之前创排的传统或新编古典剧目,我们几乎没有什么可供参考的经验,只能在借鉴兄弟剧种现代戏表演的基础上,自己创造。一开始,我在台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这种困难是全方面的,比如最简单的:我甚至都不知道手该放在哪里,台步该如何走。”施夏明形容一开始大家连学走路学说话都像是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一样,需要一点一点地学习,“一开始念白总觉得怎么这么怪,咱们这是个现代戏,你要是用韵白拉腔拉调的半天一句话,那观众都走一半了。所以现代戏有现代戏的节奏,用导演的话来说:你得重新开始学说人话。”
原标题:京昆两“男神”来了场“神仙对话”
不仅是跨剧种跨行当,施夏明坦言自己从外形到艺术造诣都跟梅先生相差甚远,“为了学习梅派唱腔,我上半年就向省京著名梅派弟子陈旭慧老师学习武家坡、宇宙锋等唱段,以及虞姬的剑舞。我知道在舞台上我根本达不到梅先生的精髓,但只有这些我都学到了,我才有底气站上去演。”戏中有一句台词施夏明非常喜欢,是黄包车夫的一句话:“难走的路,我走;别人不去的地方,我去。”由此,梅兰芳也得到了启示:难唱的戏,我上;别人不唱,我唱。从“台步”都不会走到“走难走的路”,施夏明谦虚地表示:“我想,这也是这部戏中梅先生的精神给我最大的启示。”(张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