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很慢很慢以生物演化的速度(且不包括突变),竟从那彷佛低到不能再低中爬出来了,抬头看见阳光深吸一口空气,脉搏在跳分秒在跑在飞驰。那一阵乌云散了,世界仍兴冲冲朝危崖赶去,然而否定让给了肯定、不能成了可能,一切仍未解决局势犹有可为,于是这卑微无能的我可以跌跌撞撞继续。
总之心情必然不好,只看迟早。一跤跌进去时怎么办?来一点阳光?一点空气?一张笑脸?两块巧克力一杯葡萄酒?或是大口吞咽有处方没处方的药丸?
难道没什么快乐的文学作品吗?有,只是最好去问别人。
难以为继。有人自杀了事。
达尔文经常跌进严重忧郁里,又拒绝宗教麻醉,只能靠研究生物和写书逃避。后人有《物种原始》、《人类起源》等书可读,是不是要感谢忧郁症?
问题在没法解释,不知压垮骆驼的那根草秆从哪里飞来。
夏宇《Salsa》诗集里有句:“那是一个幸福得要命的年代……”竟有那样年代?另一首的:“光是悲伤就令人/不同凡响……”倒觉比较贴近真实。
有时竟然一个诗句就够了。打开心爱的书(哎,书虫的万应灵丹),尤其是诗,新诗旧诗中文英文都好。像打开温德尔•贝里诗集翻到这首《杜甫》:“坐在/我这小船里/系在流水/河岸/在一切已毁的时候。/想到你,/老先人,/愿你安好。”回想杜甫:“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好个星垂月涌的浩浩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