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也飞不过雪崩。”这些年,张建和他的护路队员们完成多少次抢险保通任务,多少次和死神擦肩而过,连他自己也数不清楚。
时任武警某部交通支队测绘班长的张智勇,那天就站在人群中,百感交集。
远眺墨脱县城(左)(4月10日手机全景拍摄)。新华社记者 周锦帅 摄
俯瞰嘎隆拉隧道(中)波密县一侧的墨脱公路(4月11日无人机拍摄)。新华社记者 李鑫 摄
孩子,你的名字叫“秉墨”
2013年10月31日清晨,墨脱公路“80K”处密密匝匝聚集了两三百人。临时平整出的一块空地上,简单而隆重的墨脱公路通车典礼正在举行。
在父亲张安国的墓前,张建泪湿双眼:“爸,墨脱的路今天通了。36年了,您可以安息了。”
张建在西藏林芝市波密县烈士陵园祭拜父亲(8月29日摄)。新华社记者 周锦帅 摄
那几年,每天一大早,张智勇就跟同伴们带着水和压缩干粮,背着20多公斤重的测绘设备,爬上山坡,扎进隧道,一干就是一整天。雪灌进鞋里化成水,皮鞋成水鞋又冻成冰鞋。没过多久,张智勇就患上了严重的风湿病。
旦增江措曾亲见一位同伴因简易木桥断裂而跌入湍急的河流,“想救也没法救,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那些年,每次路过父亲牺牲的那道弯前,张建都会为喜欢抽烟的父亲点支烟插在雪地上,默默告诉父亲:“墨脱的路总有一天会通的。”
张智勇2007年从山东农业大学毕业后入伍,被分配到波墨公路项目部工作。他告别了相恋4年的女友田亚琴,远赴嘎隆拉雪山修隧道。
自1961年起的半个多世纪里,党和政府数次动工,终于在2013年筑成墨脱公路。自此,在这个中国最迟通公路的县,马帮的铃铛声渐成历史回响,世居于此的各族人民迎来亘古未有的命运改变。
他和战友们奋战5年,终于打通了墨脱公路的“卡脖子”工程——嘎隆拉隧道。隧道使墨脱公路全程缩短25公里,行人和车辆得以避开最凶险的雪山路段。
测绘工作要为隧道施工确定至关重要的掘进方向和路线,这个岗位相当于“舵手”。
处在印度洋板块和欧亚大陆接合部的嘎隆拉雪山,穿越两个大地震带。嘎隆拉隧道全长3.1公里,设计纵坡为4.1%,隧道落差128米,当时在世界隧道建设史上开创了地形起伏最大、降雨量最大、地震烈度最高、地质灾害最多、地质条件最复杂等多项“世界之最”。
墨脱县果果塘大拐弯(拼接照片,4月9日摄)。新华社记者 李鑫 摄
他叫张建,新组建的扎木机械化养护队首任队长。
如今,当年的筑路人大多解甲归田,沉默的护路人也换了一茬又一茬,曾经闭塞的墨脱却已经脱胎换骨:全县整体脱贫,机动车迅速普及,旅游业蒸蒸日上,有机茶走俏市场……
旦增江措2017年被村民们选为村委会主任。他说:“墨脱这几年发展大提速,我希望帮助乡亲们抓住机会一起致富。”
父亲过世那一年,张建只有11岁。转年正月里,一场突发火灾将张建全家居住的小屋烧个干净。母亲带着三个未成年孩子寄居在工程队木板房内,靠着每月40多元的生活补贴艰难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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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墨脱平均每约10个人就有一辆机动车,近23万人次游客为墨脱创造超过1.6亿元旅游收入,近9000亩有机茶园为近三分之一总人口的群众直接提供收入。
2013年,林芝市组建扎木机械化养护队,负责养护即将全线通车的墨脱公路。47岁的张建获悉后,放弃更好的工作环境,主动要求回到父亲献身的地方。
一辆大卡车掉下山崖,奄奄一息的驾驶员被抬到项目部,在条件简陋的医务室里终因失血过多而死。一个在墨脱打工的内地小伙子翻雪山回家过年,不幸冻死在嘎隆拉的风雪中。临终前,为了取暖,他连辛辛苦苦攒下的钞票都烧了……
喜马拉雅山脉东段南麓,一座座高耸入云的雪山合抱着西藏墨脱。雅鲁藏布江在此深情地凝望一眼,又向南奔流而去。这里山高崖深,地质复杂,千百年间几乎与世隔绝。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同时赋予墨脱“莲花秘境”的雅号和“高原孤岛”的别称。
本有机会调到内地工作,女友和双方父母也一直在催他回家完婚,但他说:“我要完整做好我的第一个工程。”
感谢您对我网的关注!在由张智勇当年所在部队改编的武警某部交通三支队,副政委谭建军告诉记者,隧道工程为这支队伍淬炼出的“不计得失、崇尚荣誉、忠于使命、英勇顽强、科学破难”的“嘎隆拉精神”,将继续传承下去。
墨脱,请到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