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轻响，拉链合上大半。
阮念初察觉，被烫着似的缩回了手，咬咬唇，不再理他。
闻言，她心跳莫名快了几拍，脸微红，往旁边挪了挪。碍于其它乘客不敢声张，只能低声斥：“人多，你不要乱来。”
“……你也要出远门？”
正是晚上九点多，，山间的天已经完全黑透，墨泼似的，繁星如水。
阮念初要了一杯果汁，厉腾要了一杯白水。
去驻地慰问，其实也只是换了个地方吊嗓子。阮念初进入演出团的四年来，也去过其它城市搞慰问晚会，但边城，她还是头一回来。
他动作一顿，视线懒懒转向她，挑眉，“去机场不搭飞机，难道喝茶？”
他也配合她低声：“人少就能？”
皱眉道：“你怎么又来了？我叫了网约车，不用你专程送我去机场。”
那人已经抽出卡住的布料。为了演出，她特意做了卷发造型，乌黑浓密的长卷发散在肩膀颈后。他伸手，把她的卷发拂到一侧，手指若有似无滑过她雪白的脖颈。
“保护你。”
“还有耍我？”
高挑靓丽的乘务员过来给他们送上饮料。
话没问完一句，他就低头，吮住了她的唇。
背后的人环住她的腰，低头，轻轻吻了吻她暴露在空气中的后颈皮肤。胡茬带起一层颤栗。
厉腾面无表情地喝水，淡声：“一个礼拜前。”
“……”阮念初浑身一僵，睫毛颤动，心跳几乎要突破极限。竟提不起回头的勇气。
正要转身，却听见化妆间的门被人打开。有脚步声靠近。稳稳的，很有力。
白色纱裙后背的拉链在上拉过程中，卡住了她的内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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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果然走了过来，一手扶住她半遮半掩的腰，一手捏住拉链环。偏此时，忙中生了乱。
阮念初有两个节目，一个独唱一个合唱。独唱的《绒花》在排在节目单的倒数第五，合唱的《松花江上》在倒数第二，中间间隔两个短舞蹈。
厉腾打开后备箱，单手把箱子拎高放进去，“砰”一声关紧。没看她，淡道：“正好，我也要去机场。顺路一起。”
这儿的天空一碧如洗，湛蓝得不可思议，阳光也格外透彻。
这个人是厉腾。
“去哪里？”
*
“……”阮念初简直要抓狂，深呼吸，用尽全力克制住骂人的冲动：“你到底想干什么？”
然后他捏住了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拧过来。
男演员化妆和换衣在一起，女演员则有两个房间，一间化妆，一间换衣服。
阮念初一喜，执着于拽拉链也没有回头，直接说：“我拉链卡住了，麻烦你过来帮我弄一下，谢谢！”
“嗯。”
两个节目不是一套演出服。
大部分演员候场的候场，补妆的补妆，所有人都集中在化妆间。女更衣室空无一人。
演出团的其它人坐在飞机前部。
厉腾转头盯着她，一点也不隐瞒：“是。”
简直日了狗了。
阮念初眸光惊跳，短短几秒，依稀在那双黑色的眼睛里看见了深海和自己。
“……”阮念初心一沉，电光火石之间意识到什么。
这个城市离边境已经不远，四面环山，经济很落后，不算太发达的旅游业是唯一的支柱产业。
一个半小时后，阮念初和厉腾搭上了同一架云城飞边城的航班，甚至，连座位都挨在一起。
阮念初赶紧把手拿开。
阮念初眸光微闪，疑惑道：“你也去机场？去机场做什么？”
阮念初：“……”
第二天就是第一场正式慰问演出。地点在陆军某集团军某炮团的部队驻地，舞台就只是搭在训练场上的一个方形平台，音响在两侧，彩灯架在支架顶端，配上简单的气球装饰，就是整个晚会的舞美。
这是惹上了什么假正经真流氓的神经病。她积攒了这么些年的心如止水处变不惊，被毁得渣都不剩。
“还有什么你不知道么。”他倾身往她靠近些许，声音很沉，紧贴在她耳垂边上，“阮念初，一个男人惦记一个女人这么多年，你觉得还想干什么。”
为了躲开同事们闪烁着八卦之光的眼神，阮念初只好坐到飞机中部。和演出团大部队隔开三排机座。
下午时，一群演员在团长和部队领导的带领下，进行了简单的彩排。
“……”
军分区包了两个大巴，把演出团一行接到了指定的接待酒店。
两只手碰触的刹那，她忽然皱了下眉。背后的人手指很修长，指腹硬而糙，结着一层老茧。
炮团的战士们结束了一天的训练，集合整队，在训练场上席地而坐，准备观看表演。
厉腾垂眸，手指轻轻刮了下她的手背，语气很淡：“你放心，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就是想乱来也分场合。”
“你……”
沉默持续了足足二十分钟。她抿了口果汁，终于忍不住开口，压低声音质问身旁那人：“你什么时候订的机票？”
由于条件受限，部队把靠近舞台的几间杂物室收拾出来，给演出团做化妆间和更衣室。
哪里像女人的手。
阮念初皱眉，手指用力，往上往下都试了很多次，就是拉不动，显然已经卡死。她看不见拉链卡住的情况，急得大汗淋漓，准备去化妆间找人帮忙。
阮念初下了飞机仰头看天，笑起来。她上一次看到这么美的天，还是七年前在柬埔寨，她获救的那天。
“边城。”
《绒花》唱完，她谢幕之后便匆匆跑回了更衣室，脱下大红蓬蓬裙，去换合唱穿的浅白色纱裙。
时间不充裕，阮念初手忙脚乱，飞快把白色纱裙往身上套。
一个礼拜之前，刚好就是他们演出团统一订票的时间。阮念初感到很惊讶，“你早就准备跟我一起去边城，为什么昨晚不说？逗我好玩儿是不是？”
这里和繁华的云城截然不同。
不过，这些不影响阮念初对这里的好感。
不知不觉，夜幕便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