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来看20世纪的理想主义者在21世纪的“老态龙钟”,我们反而能更加理解甚至尊重他们。在2006年因肠胃出血住院之后,卡斯特罗逐渐淡出公众视野,最近五年里人们除了看到他手握当天发行的古共党报《格拉玛报》的照片以证明他还活着之外,听到的不过是他对热核战争可能爆发的忧虑,以及对环境危机的关切和呼吁。革命者褪去了他的血气之时虽然同时丧失了他光鲜亮丽的人格魅力,却使他的灵魂底色更加鲜明:他是为人民而生的,也将为人民而死,他终其一生都在真诚地为共同体事业和全人类的幸福而奋斗。他连同那一代人留下的遗产虽然为后人所滥用,但其中所蕴含的爱和希望,却永远值得后人继承与发扬。真诚的理想主义者让人又爱又恨,但他不会利用人民的恐惧与憎恨来攫取权力;就像黄昏使人留恋,因为即使将要落山,,那仍旧是曾经照亮世界的太阳。
特朗普:利用恐惧与憎恨来攫取权力的21世纪“新偶像”
系列的第一篇讲卡斯特罗与特朗普,一个昨日世界的英雄与一个新造的美国偶像,理想主义在英雄到偶像的路上是否正趋于消亡?经历了动荡的20世纪,理想主义又是否仍旧应该被视为人类的理想?
系列的最终篇讨论现代精英,这个词在这个民粹的时代似乎天然有着一种冒犯,它使人联想起王室为主宰的时代里的贵族,而贵族已经被唾弃、打倒,成为旧和保守的象征。最终篇试图洗去这种混沌而邪恶的印象,重新找回精英主义在形成时的初衷。在卡梅伦和奥巴马的身上,我们看到了现代精英在21世纪面临的挑战,这种挑战会否成为摧毁性的力量,又或者它其实是再次出发。
系列的第二篇与宗教有关,但又不仅仅是宗教。它内含着人类无法挣脱的希望与绝望,是一种狂热的悖论,这种悖论如今已经变成了新世纪的恐慌,恐慌催生了混乱与愈加敌对的世界。但是,上个世纪依旧有萨达特这样的声音曾指出另一种可能,我们让这种可能与埃尔多安们对质,是否仇恨是唯一的出路?
秩序良好的国家没有给伟人留下任何空间
卡斯特罗是20世纪理想主义者最后的闪光。在他们身上有一种被古希腊人称作“thumos”的东西,把它翻译成“激愤”“血气”“精神”都不合适,阿喀琉斯国仇家恨一齐涌上心头的经典形象也不为今日人们所熟知,甚至不如直接翻译成“卡斯特罗”“切·格瓦拉”更能让现代人理解这种内心暴涨的力量。这闪光如此绚丽却又转瞬即逝,说它是流星低估了他的能量,只有夕阳落山前的那一抹晚霞能形容它的美好与无奈。不幸的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