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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季│艾略特或重温危机年代

  80年代之后,艾略特的诗歌与文论在中国重获经典地位。当时,有关现代派的文论在中国比较匮乏,艾略特博学且不乏惊人之语,不少人奉为权威。我自己愚钝得很,对多数现代诗不得其门而入,对艾略特亦然。《荒原》也好,《四个四重奏》也好,虽不能说无感,但反正自己不会去写那样的诗。不过对他的文论倒是耳熟能详,世纪末时还认真重读,做摘录,一本正经写随感,想起来令人汗颜。当然,我不需要认同他对《哈姆雷特》的贬低,对雪莱和弥尔顿的攻击,很明显,那都是为了宣扬他自己认定的诗歌路向。

  自由主义是资本主义社会的“正统意识形态”,是坚决反对皇帝、国王、君主这类前资本主义的玩意儿的(日本天皇,包括英女王英男王在内的欧洲现有12个国王除外)。保守主义相反,固守前资本主义社会统治阶级(王权、贵族地主、传统教会等等)的观念。

  艾略特的《荒原》被普遍解释为这种精神危机的表现。而在艺术实践上,他并不保守,相反,是新风气的开创者。对此,伊格尔顿如是解释道:

  顺便说说,这种保守主义不同于哈耶克为代表的“新保守主义”。哈耶克是“原教旨资本主义者”,而非保皇派。他的保守主义建立在对资本主义的绝对信念和信心之上,视之为历史“自然进化”的结果(前资本主义势力迟早会被资本主义淘汰或同化,不需要也不应当革命,甚至任何人为变革的念头都不可以有,否则只会酿成灾祸)。他完全不担心前朝余孽的复辟,相反,这些余孽的保守主义也有利于给革命和变革挡道。因此,现实中,他会向贵族余孽致敬,对他们的尊荣与高尚深表钦慕,迷失传奇变态页游,同时奉劝他们与时俱进,接受“自然进化”的结果……

  2023年4月

  艾略特属于后者。他“敌视自由派的民主政治和市场经济”。当然,在他心向往之的皇权社会里,坐在宝座上的不是暴君,而是仁君;地方上的主宰者则是仁慈的地主(就像中国的开明士绅?),也就是“由一些‘大家族’和少数像他自己那样的杰出的神学知识分子来治理”的农村社会。百姓安土重迁,如艾略特所言:“最好的事情莫过于大部分的人类居住在他们的出生地。”教堂是社会的中心,精神生活的中心,大家都顺应季节韵律而生活,闲暇时一起跳莫里斯舞。此之谓“有机社会”,17世纪期君主制和国教繁荣时期的英国是它的模板,也残存于这位“圣路易斯‘贵族’家庭后裔”出生成长的、血统和教养仍占重要地位——虽然正在被精神贫瘠但日益强大的工业资产阶级所压倒——的南部诸州。

  ……加上他(艾略特)身处当时英美文学中心的伦敦,任第一流杂志《标准》的主编和第一流的费伯尔出版社的编辑和董事,这就足以使得英美的大多数青年诗人围绕在他周围。甚至使威廉斯起初想在《标准》上发表作品而不可得,后来大名鼎鼎的金斯堡成名前也曾徒然企求T.S.艾略特的帮助。

「 支持乌有之乡!」

  艾略特和奥登的作品对中国40年代活跃的新诗人影响极大,可谓一举改变了知识分子诗歌的面貌。九叶派诗人即为典型。我们介绍过唐祈1948年创作的长诗《时间与旗》如何深受艾略特《四个四重奏》的感染。智利诗人尼卡诺尔·帕拉早年摸索口语化的“反诗”之路时,曾从艾略特诗歌“将平淡无奇的短语和口语融入诗中”的做法中得到启发,认为那是“现代城市居民的语言”。美国工厂诗人弗雷德·沃斯在《揭开工厂的黑幕》一诗中提到,早年就读洛杉矶大学时,他曾经为“20世纪美国文学博士学位课程∕研究并撰写一篇20页的关于T.S.艾略特开创性的∕现代派经典长诗《荒原》的论文”。

  关于艾略特的影响及势力之大,当时摘抄过张子清的《二十世纪美国诗歌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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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他的文论提供思想(以保守主义标杆重塑英语文学史,排斥从激进清教徒弥尔顿到浪漫主义的潮流,把“有机社会”尚存年代的某些诗歌奉为正统),诗歌则否。他在诗中汇集了大量的文明碎片,但不是为了作何评判或感慨。所有的典故索引与注释,只能提供来源或事实,而不能解释是何意思,因为作者本身就拒绝思想和理性在其中发挥作用。

  “它把宗教虔诚、骑士热忱、小市民伤感这些情感的神圣发作,淹没在利己主义打算的冰水之中。它把人的尊严变成了交换价值,用一种没有良心的贸易自由代替了无数特许的和自力挣得的自由”,“资产阶级撕下了罩在家庭关系上的温情脉脉的面纱,把这种关系变成了纯粹的金钱关系”,(总之)“一切神圣的东西都被亵渎了”!

  到了帝国主义时代,工业资本主义已发展到金融资本主义。庞德和艾略特一样,对此深恶痛绝,到处寻求疗救资本主义的药方。

  随着“诗歌宗教时代”的到来,艾略特的文论越来越在中国诗坛派上用场(艾略特还真是想让诗歌起到早年宗教的作用)。这让我忍不住大发 “什么七分传统三分创新,什么不要倚赖天才,什么消灭个性。二十世纪,多少人都在艾略特的文论里讨生活”的牢骚:

  对艾略特来说,一种与经验紧密结合在一起的语言,其长处在于使诗人避开理性主义思想的极端抽象,而去抓住读者的“大脑皮层、神经系统和消化道”。诗要吸引的不是读者的心智(思想):一首诗的真实意思是什么,其实无关紧要;艾略特声称过,对他的作品所作的那些明显是离奇的解释,他处之泰然。意思只不过是为迷惑读者而丢出的肉包子,诗则悄悄地以更自然和无意识的方式在读者身上发生作用。博学的艾略特,这位写作智力上难以理解的诗歌的作者,事实上在此暴露出一切右翼非理性主义者对理智的全部轻蔑。他敏锐地看出,中产阶级自由理性主义的语言已经枯竭。任何人都不大可能再相信“进步”或“理性”的空谈,至少当几百万具尸体横卧在欧洲战场上时是如此。中产阶级的自由主义已经失败;诗人必须通过发展一种“与神经直接交流”的感觉的语言,对这些受到怀疑的概念作深入探究。他必须选择具有“一个直达最深处的恐惧和愿望的须根网”的词汇,选择可以刺入所有男女都有相似体验的“原始”层面的、谜一般的形象。也许有机社会尚存于此,尽管只存在于集体无意识中;也许心灵里有某些深刻的象征和节奏,也许有一些贯穿整个历史的不变原型,诗可以触及它们并使之复活。欧洲的社会危机——全球战争、尖锐的阶级矛盾、衰退的资本主义经济——也许可以通过彻底背弃历史并代之以神话来予以解决。深藏于金融资本主义之下的“渔人王”,是关于诞生、死亡与复活的有力形象,人类或许可以在此找到一种共同身份。为此,艾略特于1922年发表了《荒原》,这首诗暗示,对丰饶的崇拜包含着拯救西方的线索。他的令人反感的先锋派技巧被用来表现隐蔽(后卫)的目的:它们打乱日常的意识,以便在读者的血液与内脏中复活共同的身份感。(吴注:未找到伊格尔顿《二十世纪文学理论》的英文版原作,本段据不同译本对照修订)

  就欧洲来说,现代派艺术最早是作为对抗资本主义占据普遍优势之后“精神世界”的商品化、贫乏与平庸化的反应而兴起的(现代派并非一体,一开始就分为精英路线和通向群众的民主路线),几十年后,基本上已为资本主义本身所同化吸收。艾略特的长期巨大的影响所起的作用,当然不是让社会回到仁君与开明贵族时代,而是巩固了资本主义意识形态,就像即使带着“激进反资”论调的法西斯也不过是资本主义自我保存的工具一样。现实中,英国皇室一方面作为“传统荣光”扮演着维系阶级社会的重要角色,另一方面,其本身已完全资产阶级化了,跟其他老板们一样通过开公司、搞投资或投机来敛财,精于避税,雇佣廉价“零时工”。从这点来说,哈耶克的信心不是没有理由的。

  多年前第一次读到伊格尔顿的这段话,很受震动。它和马克思谈巴尔扎克、罗莎·卢森堡谈陀斯妥也夫斯基或俄国革命者谈托尔斯泰的角度略有相似,又颇为不同。但它确实符合我自己的观感:不管在中国还是东欧,自由主义都意味着皈依资本主义,对其罪恶与危机极为迟钝无感,顶多将它解释为非资本主义、非市场因素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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